冰淇淋与朗姆酒

歌曲随机到了《此心非命》呜呜呜呜蟹酿橙我想你了。
不常回复是因为话多且密(偶尔怕自己剧透),但评论每条都看。
好看的纸片人太多了。嘶哈。
top1雷点:三次元拉郎CP中有任意一位已有现实配对或都有配对(天雷)
top2:严重侵犯他人人格尊严的强迫剧情

(花心/叶沈)飞鸟与树

*是迟到很久的婚后小甜饼

*比较意识流(怕翻)

*有些剧情和前文有关,没看过前文的可能有点不太清楚。但不影响整体阅读。(应该)


————以下正文


雪白的发如丝绸滑落,缠绵地挽住少年伸出的一截细瘦莹白的手臂。


透过窗帘缝隙闪烁的暗淡天光下,只见他抓住床头高高仰起同样细长的脖颈,柔软的腰身被一双大手死死掐住,几近埋进身下的被子里。


“疼吗?剑心。”罪魁祸首明知故问,毫不留情地将他们之间的距离揉合得更为紧密。


沈剑心猛地抖了两下,指尖抓得泛白,半晌,才在余韵中呜咽着回了声“疼”,像只被暴雨淋湿的幼猫,连代表求救的叫声都被这场雨水冲得七零八落,显得如此微弱可怜。


“疼。”他又喊了声,左手往背后探去,勾着那人的手一点点摸向他缠着纱布的右肩,细声细气地讨饶:“你慢点,你明知道我这儿也疼。”


男人不说话,只是极轻地按了按他的肩胛,左手牢牢按住他欲往前撞的动作,随即又极深地沉下了腰,分寸把握的绝妙。


“我也疼。”他细细咬着沈剑心的耳朵尖呢喃道。


你疼哪儿了?疼!


沈剑心气得直想来个鲤鱼打滚,身子却俨然诚实地软成一滩水任人肆意玩弄。叶英赋予的疼痛是绵延的、细密的、又抓心挠肺的令人留恋不舍,沈剑心挣扎着想逃离这个使他头晕目眩的漩涡,或是躲开背后铺天盖地罩来的狂风骤雨,然始终不得章法,不识出路,只得在汹涌的浪潮中经受内里经脉骨骼的摧折,覆盖一身早已分辨不清的泪与汗。


如同历经了一场从内到外、漫长而磨人的洗礼。


他终于真真切切地体会到:平日不轻易动怒的人一旦露出狰狞一角,该是怎样天翻地覆的震撼人心。


但他已经没有任何机会吃下后悔药。叶英也很显然不会容许他轻易忘掉这份疼痛。


沈剑心向来是个识时务的人,疼归疼,倒也知道这回确实是他轻率鲁莽。


“我、错了。我……真的错了。”他喘着气,拽了拽颊边的发,“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。”


叶英垂下眼眸,凝视着沈剑心瘦削的肩背,对方苍白的肌肤之上是大片大片绽放的樱花粉,朦胧的光亮足够描摹出这具身体柔软而流畅的线条,那透着年轻人独有的蓬勃朝气,犹如春雨浇灌的青草,明亮的生命力足以一瞬间捕获旁人的眼球。


他下意识地抓住沈剑心,像抓住曾经那只逐渐暗淡的编织蝴蝶。


可是,仍旧抓不住的。


“说谎。”他难得固执,叹息着将彼此推进风暴深处。在这片翻滚的波涛中央,沈剑心唯有像抱紧独木一般抱紧他,哪怕他抱住的是击沉航船的冰山,是蒙住光亮看不见尽头的剪影,是这忽缓忽重的疼痛本身。


他没办法放开手。

而叶英总希望他能记起这点,无论过去或者往后。


不知独木漂浮了多久,外面天色愈暗了。细密的吻如尾声的小雨滴接连落下,带着点强硬吻开雨中瑟瑟吐露的樱花。而更多汇聚的水流则沿着空隙流入地底,不留余力地浇灌浸润地底深处从不被人轻易窥探的根系,直到它吸饱了水份,撑得表皮湿润且柔嫩。


骤雨终于停了。


“还疼吗?”叶英轻柔地拭去沈剑心脸上横流的泪水,问道。


沈剑心呆呆地看过来,神色恍惚,他的眼角仍残留着被欺负狠的委屈,听清问话的第一时间却是点点头,把下巴靠在叶英的颈窝处磨蹭以寻求安慰。


不过这回他说的疼,早已不是肩胛的伤处。


“我都说我错了,你一点儿也没慢下来。”他嘟囔道,转头又睁着亮晶晶的双眼巴巴地求饶:“我知道——我不该随便冲出去救人,不该头脑发热横穿马路。我向你道歉,别生气了,好不好?”


在叶英面前,沈剑心总是有恃无恐的。


这个人的温柔是刻骨的,即使动作罕有的粗暴,看似漠不关心地放任他沉浮于风浪,背后给予支撑的力量却并未减损丝毫。


叶英收着他唯一的巢穴,然从不用枝条束缚缠绕,所以沈剑心可以做一只无拘无束的飞鸟。他追逐太阳,沐浴风雨,为每一位失落的旅人啾啾鸣唱,去到哪里都撒播着自由与快乐,给予微小而温暖的祝福与支持。


直到他被狂风吹乱了羽翼,被飞扬的尖石划穿翅膀,尔后跌跌撞撞地飞回藏在苍郁枝叶的巢穴里舔舐伤口。


纤长枝条伸了过来,无声地替他梳理湿乱的绒羽,茂密的叶片挡住时而骤起的冰寒风雪,拦下骇人的倾盆大雨。鸟儿缩着脖子抖了抖水珠,对他发出几声眷恋的啼鸣,他看得见树木的坚实宽广,却看不见叶片背后的沉沉暮色,默然烧灼着淌血的累累伤痕,而那些伤痕竟和鸟儿经受的几乎吻合。


我也疼。


树木说。


这里。


沈剑心贴着他怦怦跳动的心口,如此深刻地感受着血液脉脉流动的轨迹,仿佛能听见皮肉下困锁的尖啸呼鸣,触摸到底下层层掩埋的伤疤。


他的表情忽然沉静下去,嘴唇张合,试图说些什么,但最后只漏出几丝凝滞的哀叹。事实如此,他说不出任何担保不会离别的承诺,叶英也再清楚不过,因而伤痕总是在彼此心尖划得又深又重,然后不知何时变成一道道难以愈合的伤痛。


我永远不会真正离开你。


鸟儿唯有用温暖的腹部裹着枝条低低诉说。


像第一世飞下盘旋的天空,像第二世筑造南归的巢穴,像这一世我朝你奔来。更像爱贯穿了交溶的骨血,我把原本独属于我的灵魂交付与你。


这样你永远不会真正失去我。



海平线逐渐亮了起来,云雾散去,显出半个明晃晃的太阳。


树木将新编的叶冠戴在鸟儿头上。他长久地注视着日升月落,注视着候鸟迁徙,注视着每一个来来去去的生命。


他无法和太阳月亮一样追随飞鸟翩跹的姿态。


“这次,别走太快了。”


那便同样带走他的灵魂吧。


至少,他们可以一起坠落。


———End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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